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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 雪落燕燕与歌声漫城（第1页）

燕燕市的雪是裹着海腥味来的。大片大片的雪花斜斜地织着，把三面环海的城市裹成个白绒球，连码头的灯塔都成了雪堆里的烛火，在浪涛声里忽明忽暗。

茉莉站在宿舍窗边呵气，玻璃上的白雾被她画成个小雪花。这是她见过最大的雪，比家乡的雪更稠、更绵，落在地上“噗”地一声，像棉花糖砸进了雪里。楼下的音像店正放着《2002年的第一场雪》，刀郎的嗓音混着风雪声飘上来，隔壁理发店的《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》刚唱到副歌，街角卖烤红薯的摊子突然响起《冬天里的一把火》，“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”的热辣调子，竟和漫天冷雪撞出了奇妙的暖意。

“这雪下得，跟歌里唱的一模一样。”老八裹着围巾跑进来，睫毛上还沾着雪粒，“刚才去打热水，听见卖糖葫芦的大爷都在哼‘你会想起谁’，连扫雪的大叔都跟着《冬天里的一把火》挥扫帚呢，差点把扫帚舞成火把。”

宿舍的收音机被调到了音乐台，主持人正说“今年的冬天属于歌声”。从早到晚，大街小巷都飘着旋律：菜市场的喇叭里是《小薇》，公交车上放着《痴心绝对》，食堂打饭的阿姨盛菜时，会跟着收音机哼两句《冬天里的一把火》，勺子敲得铁盆“哐当”响，倒像在打节拍。茉莉她们去海边踏雪时，踩着厚厚的积雪，脚下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，竟和随身听里的《半岛铁盒》节奏合上了拍。

老六捡了根冻成冰棱的海带当麦克风，在雪地里唱“冬天里的一把火”，老八跟着扭腰，结果两人脚下滑得摔成一团，雪灌进脖子里，却笑得首不起腰。远处的礁石上，有人在弹吉他，唱的是《真心英雄》，风把歌声吹得断断续续，却刚好和浪涛声凑成了和弦。

“好多年后，会不会有人唱现在的歌？”老七对着雪海拍照，手机里存着刚录的《大约在冬季》，“就像我们现在听《冬天里的一把火》一样。”茉莉望着远处被雪覆盖的海岸线，突然觉得这一年的歌声像盐粒，撒在日子里，腌成了会慢慢回味的咸。

雪停时，整个城市像浸在歌声里的琥珀。音像店的老板把音箱搬到了门口，《SuperStar》的旋律炸响在雪地里，路过的人不管认不认识，都会跟着“你是电你是光”晃两下脑袋。茉莉和姐妹们堆的雪人被安上了海带做的围巾、贝壳做的眼睛，老八还往它手里塞了个正在播放《冬天里的一把火》的随身听，说要让雪人也“燃烧整个沙漠”。

睡前，茉莉把耳机线从被窝里牵出来，听着《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》。窗外的雪在月光下泛着蓝，像一片安静的海。她突然明白，为什么这样的冬天让人难忘——不是因为雪大，是因为歌声把每个瞬间都串成了项链，雪是珍珠，风是丝线，而那些在风雪里哼过的调子，尤其是那把“冬天里的火”，就是刻在上面的、永不熄灭的花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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