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终于驶入熟悉的小区地下车库。许宁几乎是车门一开就快步走了出去,甚至等不及电梯完全升至他所在的楼层,便从安全通道快步走了上去。冰冷的楼道里回荡着他急促而清晰的脚步声,在寂静的除夕夜显得格外突兀。
他用指纹解锁,推开家门。预料中的灯火通明并未出现,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,光线柔和地笼罩着一小片区域,将偌大的空间衬得更加静谧,甚至…有些过分的安静。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、属于紫玉的清新气息,还有一种…若有若无的、像是食物凉掉之后的味道。
许宁的心微微一沉,换了鞋,放轻脚步走向卧室。
卧室的门虚掩着,里面没有开灯,只有窗外远处零星升起的烟花,偶尔将房间映亮一瞬。借着那转瞬即逝的光亮,许宁看到了床上的景象——
大床的一侧,被子微微隆起一个小小的弧度。紫玉蜷缩在那里,面朝着他那边的空位,身体蜷得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虾米。他穿着那套许宁给他买的、毛茸茸的浅蓝色家居服,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枕头和被褥里,只露出小半张侧脸和柔软的黑发。他似乎睡着了,但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微微蹙着,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,嘴唇轻轻抿着,看起来说不出的可怜兮兮。
他怀里,还紧紧抱着许宁平时睡的那个枕头,仿佛那样就能汲取一些熟悉的气息和温暖。
看到这一幕的瞬间,许宁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,又酸又疼,几乎无法呼吸。所有的急切、所有的归心似箭,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汹涌澎湃的心疼和怜爱。
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,几步跨到床边,动作却在下一步时变得极其轻柔。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,带着一身室外沾染的、尚未完全散尽的寒气,躺了下去,然后伸出长臂,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体,整个儿地、牢牢地捞进了自己温热的怀里。
他的动作已经放得极轻,但怀抱的触感和不同以往的体温,还是惊动了浅眠的紫玉。
紫玉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下,随即像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和安全,又立刻放松柔软下来。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在黑暗中适应了几秒,才借着窗外又一阵烟花的光亮,看清了近在咫尺的、许宁那张写满了心疼和温柔的脸庞。
“哥…?”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浓重的鼻音,眼神还有些迷茫,像是没反应过来,“你…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?”他以为至少要等到深夜。
“嗯,回来了。”许宁的手臂收得更紧,将他完全圈禁在自己的领地里,下巴轻轻蹭着他柔软的发顶,声音低沉得像是大提琴的鸣奏,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,“不想让你一个人等太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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