茉莉久远的记忆
中考结束那天的蝉鸣格外聒噪,我攥着一中的预录通知,校服口袋被纸边硌出浅浅的印。走廊里飘着消毒水的味道,刚拖过的地面映着天花板的灯,晃得人眼睛发花——我要去找大东,告诉他我们真的能一起去一中了,就像志愿表上悄悄对齐的箭头那样。
办公室的门虚掩着,我看见他坐在靠窗的椅子上,班主任正往他手里塞一叠厚厚的资料,封面上“省物理奥赛集训队”几个字烫得人眼睛疼。他抬头时,阳光落在他睫毛上,亮得像那年雪地里的反光,嘴角还带着点没藏住的雀跃。
我突然就不敢推门了。
手里的预录通知变得沉甸甸的,像揣了块湿透的海绵。早上父亲通红着眼睛说“单位调令下来了,下周就得搬去邻市”,那些没说出口的“恭喜”和“一起”,突然卡在喉咙里,变成了扎人的小刺。
他要是知道我要走,会不会分心?集训队多重要啊,是他熬了无数个晚自习才抓住的机会。我想象着他皱起的眉头,想象着说“再见”时,两个人都要泛红的眼眶,突然就怕了。
老九在楼梯口找到我的时候,我正打算把错题本往她手里塞。最后一页写了又改,改了又写,终究只留下“新学校也很好,你要好好加油”。老九捏着本子上急的首跺脚:“八哥你疯了?起码跟他说一声啊!”
我没敢回头。教学楼的钟敲了三下,像敲在心坎上,钝钝的疼。
搬家那天,卡车停在巷口时,我看见大东抱着篮球站在槐树下。白校服的后背洇着块深色的汗渍,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,大概是刚打完球。他抬头往我家二楼看了看,又低下头去拍球,“砰砰”的声音撞在巷子里,像谁在数着没说出口的话。
“茉莉,上车了。”父亲在催。
我攥着那枚银质校徽——本来想送他的,昨天在抽屉里翻了半天才找到,边角磨得发亮。卡车启动时,我从后窗望出去,他还站在原地,篮球在手里转着圈,像片不肯落下的叶子。
巷口的拐角越来越近,他的身影被树影切得支离破碎。我把脸埋进了母亲的肩窝,校徽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痕,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那时候总以为,有些再见不说也好,有些遗憾藏着就好。却不知道,那本没写清去向的错题本,会让他在集训队的夜里,对着玻璃下的课程表发呆;不知道他会跑遍邮局寄那些“地址不详”的信;更不知道,多年后美术馆那幅画里,少女身后的篮球架旁,半只抬起的手悬在风里,像在接住当年没能说出口的,那句完整的告别。
卡车驶离市区时,阳光把路面晒得发白。我摸着口袋里的校徽,突然明白,有些转身不是结束,只是把少年人的约定,暂时藏进了时光的褶皱里,等着很多年后,被某束恰好的阳光,轻轻晾晒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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